青藤與凌霄

   高深貴(筆名 高彬 )

   學校的花壇里有四截回廊，回廊頂是水泥搭的橫梁花架，回廊兩邊都種有藤狀植物，并扯有鐵絲，以便將藤引向回廊頂花架。

   回廊東邊一截，三處藤爬到花架頂部，枝葉把這一節(jié)十多米長兩米寬的花廊頂鋪滿。多余的藤蔓則從兩邊垂掛下來，形成綠色的簾兒。從地面到花架頂?shù)奶贄l，青灰色，緊扭著，緊繃繃的，充滿了彈性。

   和它們并排的，還有幾蓬藤狀植物，黃褐色的藤條上每一節(jié)都有一些須狀根，它們爬到一半又敗退下來，松垮垮地蓬著，既不平地長，也不順鐵絲爬到花架頂，即使有順著鐵絲草繩攀上廊頂?shù)�，也不是象青藤那樣緊貼著支架，而是松垮垮的。

   種了許多花的退休教師余揚老師告訴我：爬得上去的是青藤，爬不上去的是凌宵。它們品種不同，性格不同，用途不同。青藤是上好的藤條原料，做花廊裝飾也非常好，生命力強，攀爬能力強，能迅速把花廊頂鋪滿，藤長葉綠味清香，耐干耐澇也耐蟲，獨立性強。而凌宵

  屬于寄生植物類，必須借助于其他的大樹才能爬到高處，它每節(jié)都有一些須根，能扎入大樹的皮中，攝取營養(yǎng)，與大樹共生。大樹長，它也長。大樹高，它也高。

   “那不把大樹巴死了？”

   “不會，它需要的營養(yǎng)不很多，對大樹的生存發(fā)展不會構成致命的威脅。”

   “哪棵大樹旁有這東西哪棵大樹倒霉。”

  “對，它纏上哪棵樹哪棵樹倒霉。它纏著，咬著，巴著，可牢靠了。樹多高，它多高。遇到干旱，樹快死了，它還長得很旺盛。這種情況下，樹就死得更快；雨水充足時還不要緊�！�

  “學校花壇里的大水杉上好象長了棵凌霄。”

  “是的，你看那棵水杉就是沒操場邊的水杉長得旺盛，凌霄的枝葉和水杉搶陽光搶水份，水杉當然受到影響。我把那棵凌霄下面的主根砍斷了，它還是那樣直接從樹上吸取營養(yǎng)，要它死沒那么容易，除非這棵樹死了。所以最好是別讓它纏上”

  “那這花廊架上還有三大截沒青藤怎么辦呢？”凌霄讓我心里很厭倦，不舒服，我忙轉移了話題。

  “把青藤側枝壓枝，讓它挨土生根，然后就剪下來栽培，它好種易活，直接栽藤條就可以，將這些凌霄都挖掉，換成青藤就可以了�！�

  “這一蓬蓬的凌霄長得怪好的，挖了還有些舍不得呢�！�

  “有什么舍不得的？留著有什么用？當斷不斷，反受其難�！庇嗬蠋熀芨纱�，“不能看它是藤，藤和藤是不一樣的，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青藤可愛有用，凌霄寄生有害，留之何益？”

  “青藤也要架子，光水泥橫梁還不夠，還要直著起牽引媒介作用的。把凌霄藤砍了正好可以丟到上面作架子，現(xiàn)在辦，明年你看這花廊上面，會都爬滿青藤，那才美！”

  余老師陶醉的樣子，似乎那美景就在眼前：金色的陽光，翠綠的藤葉，潔白的廊柱，清風徐來，綠簾輕動，蝴蝶徐飛，鳥兒曼歌。

   我看著緊繃繃的青藤和松垮的凌霄，陷入了沉思。

   2006．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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