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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許多次幻想都不能實現,只好靜下心來做一個平平常常的人。庸庸碌碌地活著,又心不甘,算來只有“牛糞擔子”實實在在的在前邊。
那是自二十多年前起,笨得像鹿一樣的我剛上初中,農村便開始了責任制。家中便分的一頭驢和一頭牛。驢牛同槽算是一大景觀,因為兩者性情溫良,加上身為小隊長的父親飼養(yǎng)有方,把本算吃虧靈的的兩頭牲畜喂得體壯。
可我的活路來了,父親像訓練小牛犢一樣訓練我了。曬土、墊圈和鍘草,我一學就會。那擔糞出圈的力氣活就叫人為難了,把臭烘烘、粘漿漿又瓷巴巴的牲畜糞用?頭、耙子使勁得挖起來,敲成碎塊,再用锨鏟到籠里,用擔子挑著從樓門里經過二十多米的斜坡到場上,對一個是三四歲的少年來說,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呀?挑起擔子我嫌重,可挑半籠什么時候能挑完呢?我咬緊牙關,使勁挑起滿滿的一籠牛糞,搖搖擺擺地走上坡去,在陡處險些都要摔倒,可我硬是挺了過去。真不是滋味,一兩輪下來,我氣喘如牛,大汗淋淋,可是不敢歇,憑以前的經驗稍喘口氣,又干起來。剛好,一晌時間就出完了一圈牛糞,坡坡上頭堆起老大一堆,是多么令人欣慰的勞動成果。
閑著的時候,父親就派我用?頭把糞搗碎。我便攥起撅頭把“丁光丁光”的使勁捶起來,把糞蛋子搗得面面的,村里的老漢路過還直夸我“你看人家的娃多勤快,把糞打得像篩子篩的一樣細”?筛赣H并不認可,指著糞堆周圍溜下的小塊子讓我加工。待真正歇下來,才發(fā)現自己的手掌已被磨出了幾個大泡,火辣辣的生疼。
擔糞、搗糞算什么,最難的是拉糞了。用架子車把糞拉到地頭還好辦,要往地里拉可就難了。地土虛,架子車輪一下子陷進去了,任憑你前拉后推都不前進,愧得人眼淚直流。沒有辦法,只好等父親趕來搭一把手,才把車子弄到地里。還要把車子轅舉起來,才能把糞倒在地里。咬著牙,先用肩膀頂起車牓,待它快立起的時候猛地把轅送到手里,糞便順利的倒出了車子,在田地里形成個圓錐形的小糞堆。這樣,從地頭隔著幾乎相等的距離倒出來,形成了一行整齊的小土包,十分好看。
我打小體弱多病,干起活來很不得力,干體力活,我都咬緊牙關堅持下來。無論出多少汗,流多少淚,我都沒有抱怨過勞動;蛟S,這影響了我的學習,讀書的時候,每每遇到問題,我從沒有請教過誰,而是默默地自己琢磨,花上三五個小時也要把它的答案搞出來。
有人說我犟死牛,我認。
《西游記》中的沙僧總是挑著行李擔兒,晃晃悠悠地一路奔向西天。
我把這擔“牛糞”挑到哪個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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