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一個人歌唱散文

　　讓我一個人歌唱，低吟淺唱著生命延伸的方向，穿越了繾綣繚繞的霧靄，任清越無邊的余音，流淌過光陰的拐角，淡去一身的紛擾糾纏，安撫心底聚散無依的浮云。

　　——題記

　　一、讓我一個人歌唱

　　當我想歌唱的時候，無論是覺得煩悶、無聊，亦或是舒暢、歡欣，只要有無聲的旋律在胸腔中隱隱地涌動。我便開始輕聲的歌唱，無需有聽眾聆聽，更無需如潮的掌聲，我僅僅只是想，純粹唱給自己聽。

　　讓我一個人歌唱。唱一首自然的歌，一首明快的歌，一首純真的歌，像山澗潺潺流淌的清溪，像一只不知名鳥兒的隨意啁啾，或一只燕子無憂的呢喃。

　　哦！不是的，不是這樣�；蛟S，或許它什么也不應(yīng)該像，它只是一首歌，不是什么陽春白雪的佳作，能夠萬古流芳，它僅僅是一首簡簡單單的歌，是我漫步在心谷深處的靈魂低語。

　　在歌唱的時候，我與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同在；我與茫茫大海、浩浩蒼穹同在。

　　在歌唱的時候，我走過了少年時無憂的日子，成長后善感的時辰；我在那真正的人生之路上做過夢，夢過曼妙的音樂，夢過綺麗的文字，夢過相知相惜的友誼，夢過色彩絢爛的愛戀。

　　在歌唱的時候，我曾一字一句認真地品味過歌詞，就宛如品味著人生的苦澀與甘甜。

　　或許，不僅僅是寂寞空虛惹的禍，一切，都只是天性使然；只因為喜歡音樂，所以，我無法置之不理。

　　如果，歌唱是鞋，它一定是童話中所說的紅舞鞋，一旦穿上了，就要不停地歌唱，就要用今生今世的執(zhí)著來唱響。

　　這是一首一生一世的歌曲，不斷地縈繞著我的生命，交纏了一圈又一圈。

　　每天清晨，當?shù)谝豢|陽光透過窗欞照射進臥室，我就要開始著手準備一天的歌唱。從家里唱到菜場，從兒子的學(xué)校唱到公司，從老公的身側(cè)唱到外面的廣闊世界，每一個黑夜都是歌與歌之間短短的暫停，待到天明，歌唱將又一次開始。

　　就這樣，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輾轉(zhuǎn)回旋，歌唱已變成了生命中一個熟稔已久的老友，與我相伴相依、永不言離棄。

　　我會毫不遲疑的愛上歌唱，或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仿佛是從前世就開始譜寫緣份的玄妙，才筑就了今生的愛戀，熾烈如火焰焚燒，像我眼中曾經(jīng)漂浮著的、艷麗咄咄的火燒云。

　　有一天，我會想要放棄歌唱嗎？就像童話中的小女孩那樣想要脫下紅舞鞋。

　　為了脫下紅舞鞋，她放棄了雙腳。我的雙腳又會是什么？是整個夢想點滴的交融，是漫漫人生平實的快樂，它早已鐫刻在我的生命中，永不磨滅。

　　我能夠放棄歌唱嗎？就像問一個圓，能不能失去它的弧線。

　　我，喜歡把自己慢慢沉入音樂的輕盈飄渺里，想象著記憶中曾經(jīng)有一首古老清亮的歌曲，是我生命中最貼切契合的主打歌。專為我而作，能讓我為之動情地放歌，引領(lǐng)我徜徉在起伏的心海波浪中，隱隱的蕩漾。

　　而后，伴隨著音樂的跌宕轉(zhuǎn)折，睡夢成真，轉(zhuǎn)身浪影洶涌沒紅塵，粉碎世俗的無情與殘酷。

　　音樂的國度，是純凈的，是安寧的，也是閑適的。它浸著花兒的清芬，樹兒的蒼碧，草兒的澄綠，即便只是水面泡沫幻化的短暫光亮，也是我一生中永不言悔的守望。

　　讓我一個人歌唱，靜靜地享受一個人的妍媚的時光，讓我擺脫現(xiàn)實的疲憊，剝離痛楚的囚衣，吟唱生命底層的呼喚，尋覓夢魂深處的牽引。

　　就這樣，默默地，深沉地，愛上音樂，戀上歌唱，只是想要用一首極其簡單的歌曲，來頌贊心境桃源的無限美好。它，是這樣的歡躍而又靜默，這樣的豐富而又單純，這樣的毫不矜夸，卻是真正的遼闊無邊、亙古長存。

　　那些歌曲里面，有些歌是給我聽的，有些歌是給我唱的，有些歌是給我想的；在給我聽的歌曲中，又分給我聽幾天的，聽幾年的，還有一種是可以安安靜靜地聽上一生，都不會感到厭倦的。

　　那些歌曲，每一首都代表著一個時期、一些往事，或一片心境，它們直白而又清晰地喚醒了我心中對往昔那些時刻的記憶。

　　還有什么比歌更令人感動的呢？對我而言，再沒有什么別的能夠超越它。因為它是唯美飄逸的詩歌和音樂，清艷不可方物，它是情感濃縮的精華，而且它可以隨時的、直截了當?shù)氖惆l(fā)我的情感。只要我會唱一首適合我當時情緒的歌，我的情緒就找到了出路，我的心靈就有了地方來安放。

　　興奮的時候，歌唱能帶給我寧適；悵惘的時候，歌唱能捎給我鼓勵；愁苦的時候，歌唱能賦予我慰藉。歌唱，它早已像描圖一般，細細地，在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悄然印實。

　　我雖只是這廣漠世間的一粒微塵，但也有著屬于自己的專注與執(zhí)迷。我的歌唱，即是對這世間百態(tài)的直接反應(yīng)，它是自然的也是必然的。生命是真實的，也是具體的，當我一個人歌唱的時候，更能深刻體驗到這其中蘊含萬千的真義。

　　讓我一個人歌唱，什么都可以唱，什么都可以不唱，想唱就唱，把自己全線打開，毫無保留，給心靈披拂上想象力的霓裳羽衣，飄上云端，飛過滄海，停留在幸福的彼岸。

　　讓我一個人歌唱，唱過陌陌的行路，唱過去去的流年，唱出心的期盼，唱出夢的向往，讓歌唱成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讓我唱著唱著，陰霾盡掃，心情豁然開朗——原來，幸�？梢灾皇且皇赘�！

　　二、時光深處的浸潤

　　曾經(jīng)，在某本書上看到這樣的話：女人的老，不在年齡，就如同女人的姿色，不在于“顏”而著重于“態(tài)”上。這段時間以來，我強烈地認同這樣的觀點，從內(nèi)地的女演員蔣雯麗身上，我看到了這種觀點的最好例證。

　　如果，單從相貌來看，在百花爭妍的演藝圈中，她不是最頂尖的，當然更談不上是最青春的，但我依然認為，她是目前中國屏幕上，最富有韻味的女人。

　　從我在屏幕上看見她起，她就一直在演永恒的良家婦女、賢妻良母，永遠是那么清淡似水，溫潤如茶。

　　依稀記得曾經(jīng)看過她的一次訪談：剛畢業(yè)不久就結(jié)婚生子，先完成了作為女人不可或缺的兩件事，再從容奔赴自己鐘愛的事業(yè)。但是漸漸地，漸漸地，我們都看到了她不可抵擋的風(fēng)情，她無法描摹的韻致，她半帶著滄桑的恍惚笑容。

　　古語有云：女子之美，不在于儀容本身，而在于其媚態(tài)。就仿佛，火的美麗并不來源于火苗本身的形狀，而是在于那其中散發(fā)出來的光與熱。蔣雯麗就是這樣一個，渾身都散發(fā)著光與熱的女人。

　　前一段時間的情感大戲《幸福來敲門》，我剛開始沒當回事兒，只是無意識地瞄了幾眼。甫一出場，她就風(fēng)情萬種，惹人側(cè)目，與男主角在樓下電話亭里一見鐘情，孫淳直勾勾地一直看她的小腿——我當下微微皺眉：也太不加掩飾了吧？

　　可是，她慢慢地打動了我。一件又一件頻繁更換的風(fēng)衣，的確是夠“颯”的；略略控著的、帶磁性的聲音，膩中帶澀，妙不可言；她有那個時代獨有的驕傲與謙卑，令人不由心折。

　　半路夫妻也無非是那些事兒，一個對她心懷不軌的潑皮領(lǐng)導(dǎo)，兩個對她橫眉豎目的繼子女，還有一個時時處處看她不順眼的前岳母：于是，她哭著，笑著，堅持著，忍耐著，一切就都被推到時光的背后去了。

　　中國人，一向不純粹為愛情而結(jié)婚。再婚就更是如此，多半都是為生活所迫，一個需要女人的生理和心理慰藉，另一個則需要男人完成一些屬于他的份內(nèi)事，比如搬重物、換電燈泡等等，能有多少愛交織在他們中間？真難說�；蛟S，平凡人的務(wù)實婚姻觀是：婚姻就是過日子。但有了蔣雯麗這樣的靈慧女子，枯燥難熬的過日子，竟也美得如夢如畫起來。

　　第一次被她的眼波“電到”，是三年多以前看《金婚》，歷盡劫波的兩夫妻，把平凡的日子過成了黃金歲月。蔣雯麗也是不負重望地，在艱難時世里，活潑、嬌嬈、聰慧、能干……舊式女性的美德，與新式女子的美好，混合成一體，那說不盡的風(fēng)采，恍若春風(fēng)一般，暖暖拂面而來。

　　可能是因為我沒怎么見過蔣雯麗年輕的樣子——不知道她幾時從藝，反正對我而言，看見她時，她已經(jīng)為人妻人母了，所以，我從來就沒覺出她的蒼老。中年，是人生最恒久的狀態(tài)，淡淡的，悠悠的，矗立在盛放與凋零之間，頭發(fā)隨意在腦后一挽即是溫馨家常，高聳地簇擁成髻，便是高貴優(yōu)雅。

　　也許這樣反而更好。因為青春易逝，沒有幾張面孔能經(jīng)受得起雪亮燈光的拷問。而中年的臉，略微修飾過，倒反而更讓人覺得認同甚至親近。蔣雯麗，因之不是傳說中的神仙姐姐，卻像和藹可親的鄰家大姐姐，是我小時候很懷念仰慕的那一種：在星期日，會放難懂高雅的古典樂曲，會織樣式復(fù)雜漂亮的毛衣，夏天還未到，就穿出灑花的飄逸長裙，秋風(fēng)剛起，她已經(jīng)裹上了式樣時興的窄腰風(fēng)衣。精致的生活、精神世界的追求以及得體的外貌，這一切融為一體，讓她成就了她自己，一道獨立而又絢麗的風(fēng)景。那種端莊與整潔，以及偶爾流露的，一點點，少女嬌羞與清澈，讓人深深地嘆服。眼角有皺紋了？沒什么關(guān)系，誰又能沒有呢？她的，更像白描牡丹花那一絲一縷的花蕊。

　　衣帶日以緩，歲月忽已晚，剎那間，時光真的兵臨城下，隨著年華老去，青春不再是誰也無法逃避的真相；雖然，作為現(xiàn)代女人，有不計其數(shù)的化妝品可供選擇，掩蓋臉上的皺紋，卻管不住心頭的雜草叢生。愛也是一種草，不善于修葺，長過草的地方只好長皺紋。臉上長皺紋不一定是蒼老，心上長皺紋才是真的老，什么樣的化妝品可以補救這種皺紋呢？

　　相信但凡是女人，都希望在向晚的時光深處生活得從容而淡定，并且呼吸到幽恬與清馨的氣意，在盈盈轉(zhuǎn)身時，如最美麗的青衣，水袖輕輕一拂，滿是風(fēng)華絕代的身影……

　　看到蔣雯麗，我就仿佛明白，歲月風(fēng)霜除了侵蝕人之外，其實也可以浸潤人。生活艱難、悲苦，我們誰也無法逃離，而如何在時光之外，讓自己擁有內(nèi)涵、氣質(zhì)以及內(nèi)在的清淡微笑，是每個人都將面臨的問題。

　　時光無情逐流水，韻致天成意自真，但愿到了時光已晚之時，作為一個平凡的女人，我仍能擁有心靈的豐美富饒，仍對自己抱著美好的信心。過去的，已無法改變；而未來的，相信也會越變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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