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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意散文
(一)
四川。成都。好竹。好雨。
那樣男子,那樣女子。
那樣男子,有深眸,有輕笑。修長挺拔,如竹,款款;如玉,精良。闖進(jìn)最低塵世,優(yōu)游從容,平和良善。08年的四川天悲地慟,等待這樣的目光,春風(fēng)和春雨,祛了寒,留了暖。他掮了故事,從遙遠(yuǎn)來,一路風(fēng)塵,生命卻祥和恬淡,如三月風(fēng),如三月雨。如少年的初夢。
如故鄉(xiāng)遠(yuǎn)去的年華,年華里往事隱隱。
那樣女子;厥妆銦o限宛轉(zhuǎn);厥妆懔袅饲橐。成都,這平常的城市,因美女而風(fēng)情。圓圓走在陽光里,任杜甫草堂的竹搖曳,任春日的風(fēng)煦暖。她似花開,花開了,伊人來。
那樣女子目光淡雅羞澀,春天了依然如斯。他在杜甫草堂驟見她,默立,不語。她含首低眉,那一笑。他亦笑。并了肩去小吃街,去冷飲店。她的目光隱約深遠(yuǎn),含了淡淡愁,她看他,她不語。她默然而笑。他突然裝了小豬給她看。她笑。他笑。
忘卻種種,只有今昔。
成都之夜,有安靜的繁華。她拉了他去夜的廣場,樂聲甜美輕盈,如云,如溪,飄遠(yuǎn)了,流過來。他看她起舞翩躚。他含了笑,在眸里。背后,成都夜色濃濃。
這樣一座城。
有雨來了。躲在小小雨蓬下,他們不相望。說起曾有過的韓國女友,他微笑,斂了眼睛。圓圓有片刻不語。成都雨霧空蒙,好大的世界。
(二)
告別,如果在春天。
陽光如雨。
杜甫草堂的她心神不寧,那麼飛快地沖出屋門,斜倚了門框,無限嬌羞與甜。她請了假,不及回應(yīng)便飛奔而去,像春天里翩翩的蝶。
請他吃肥腸粉,那麼濃烈而強(qiáng)悍的味道。而他是清風(fēng)明月。只是陽春味道。她在夜的光里頷首,說我喜歡吃肥腸粉的男人。
縱然喜歡。
他已遠(yuǎn)走。
她買了他喜歡的東西,買了杜甫詩集,趕到機(jī)場。他在安檢處翹首而立,沒有什么比這種等待安靜和甜蜜,最好的時節(jié)。最好的人。在機(jī)場咖啡廳,她的心思有了默契的回應(yīng),他一再滯留,眼神干凈而不舍。早已滄桑的女子,忽然在這春日微笑。
他即將登機(jī),她揮手道別。這別在人生里,注定而不可多得。他注目,目光摒卻千萬種,只有惟一;厥讈,她癡然相向,依然那手勢。他是懂得的男子。懂得便不想負(fù)。他留下來,再留一天。不說為她。
什么都不需說。
退票處徘徊的他,高大英俊,儒雅貞靜。雖然是濫俗的詞,也只可形容這韓國男子。她低了頭,低了眼,是想躲的鹿。
想逃,已無處去。
回到他住的房間,她已不勝。他遲疑而終于狂熱的吻,告白了一個湖一樣清澈幽深的男人深埋心底的熱烈。
迷醉之中,她終拒絕。拒絕最后的給予。她骨子里,是傳統(tǒng)女人。他在距離之外,看她,忽而笑。她亦笑。是有了情的,有了情更該珍重。
她懂得。他懂得。
深夜。街頭。她用零亂眼神看他,落寞與憂傷,令他驚愕。她小聲說我結(jié)婚了。他無言,片刻離去,剩下成都的冷雨,冷了世界。
狂亂的夜。她站在亡夫的遺像前,聽那電話響了,她只有蒼白,流淚。還能怎樣。往日不是一場空。不是刻意的蒼涼。生命本如斯。本是如此顛狂的悲。
她病倒。他明了她的心。他給了她一個人所能給予的最真切的,最深重的關(guān)愛。
這樣的結(jié)尾,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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