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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夢天池散文
不止一次登臨長白山,然而一次又一次與天池擦肩而過,只得遙遙地望向巨峰上盤旋莫測的云,一遍遍搖頭哀嘆。曾有一位韓國人六度上山不見天池,捶胸頓足,險些發(fā)瘋!耙簧接兴募荆锊煌臁,那里經(jīng)常是山下一片陽光明媚,山上陰雨連綿。有時在山上走著走著,突然飄來一片云,一場淅淅瀝瀝的雨就迷蒙一整天,不光打濕衣衫,更打濕心情。
第一次去長白上已經(jīng)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記得在白河鎮(zhèn)的韓國菜館里吃飯,聽當(dāng)?shù)厝死L聲繪色地描述天池,心里便對天池有了深深的牽掛,竟成了一個幽幻的謎。后來又幾尋不遇,久而久之,天池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竟被保留起來。心里釋然了,便以一顆行者的平常心去想象天池,不渴望,不失落,不急迫,不喜亦不悲。
又一個初秋,朋友懇請一同去天池。正是旅行的好季節(jié),沒有絲毫遲疑,放下手中的一切,說走就走,又一次向長白山進(jìn)發(fā)。一路上云嵌幕天,秀樹臨風(fēng)。朋友們興致盎然,灑下無數(shù)歡聲笑語。到了白河鎮(zhèn)已是晚上,大家疲憊不堪。在一個老地方落腳,和店家早已成了朋友,并加了微信聯(lián)系。老友相見,格外親切,格外舒坦。
第二天上山時,依舊晴空萬里。帶領(lǐng)朋友們逐一走完長白上的小景點已經(jīng)是下午一點了。準(zhǔn)備上天池時,突然聽說山上下雪了,盤山路滑,暫時封山。我心里一沉,難道我與天池只能止步于神交?
心有不甘,暗下決心,一個字:等。朋友們是第一次來長白山,并不清楚見天池之不易,一排坐在臺階上有說有笑,還不停舉起手機(jī)拍照互相打趣。此情此景,真不忍心讓他們掃興而歸。很多游客漸漸失去信心,像逃兵一樣,怏怏地下山了。我?guī)ьI(lǐng)大家繼續(xù)等待山上傳來的消息,一會兒是樂觀的,一會兒是猶疑的,真是讓人歡喜讓人憂。一個小時過去了,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驚呼,放票了!游客們一擁而上,那陣勢,像各路大軍來此奪寶。
很快,我們便盤桓在一座2700米的高山上了。漸漸的,樹沒了。漸漸的,草沒了。云卻離我們越來越近,時開時合,飄飄搖搖。溫度越來越低,只剩下漫山遍野的高山苔蘚,濃郁的赤紅色,讓人悟道于生命的頑強(qiáng)與不可戰(zhàn)勝。我們乘坐的中巴在山間快速迂回,險象環(huán)生,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快,像要飛起來一樣。同伴們在彎口處一次又一次高聲驚呼,手里緊握著相機(jī)把握著一個又一個瞬間即逝的美景。
經(jīng)歷了幾十個彎口,中巴停在一片空茫的低坪上。雖然只是初秋,這里卻冷冽無比,空中偶爾飄下雪花。無數(shù)游客已走在曲折的木棧道上,向一個方向移動過去。我知道,這一次天池真的是近在咫尺了。
天空上的云朵時來時往,不肯停步,總是遮擋住我們的眼睛,而我終于還是目睹了天池的容顏。寧靜似鏡,碧藍(lán)如玉,龐大而秀美,深沉而潔凈。天池是火山噴發(fā)后在火山口形成的湖泊,只有出水口,沒有入水口,更增加了天池的神秘。環(huán)岸不是一般湖泊沃土擁翠,而是寸草不生的山巒,起起伏伏,連綿不絕。放眼看去整個天池像一朵巨大的蓮花,簡潔大氣而又寧靜優(yōu)雅。
剛下過雪的天池更是氣象萬千,動感極強(qiáng)。風(fēng)動、云動、霧動、水動,瞬息萬變,任性而又嫵媚。周圍十六座奇異峻峭的山峰臨池聳立,倒映湖中,波光巒影,蔚為壯觀。天池上空流云急霧變幻莫測,時而云霧飄逸,時而云收霧斂,繪出了“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絕妙景觀。很久以來,傳說池中潛伏著一條龍,長流不息的天池水就是龍吐出來的。因此,天池又叫龍?zhí),天池水被奉為圣水?/p>
閉上眼睛,感受這份靜謐與深邃,內(nèi)心卻波瀾翻滾,不肯停下來。這份美好不知道該如何保存,如何收場。把帽子放下來,任從天池來的風(fēng)吹亂頭發(fā),任天池來的云拂過我的面頰。伸出手去,覺得抓住了些什么,忽地又從指縫間溜走了。
站在天池邊凝神良久,回不過心神。我禁不住大聲喊出來:“天池,我來了!”沒想到很多人跟著我一起喊起來。
其實,完成一個心愿或?qū)崿F(xiàn)一個夢想很簡單,只要你背起行囊,走起,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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