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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舅姥爺與癌
“媽,起太早了吧……”我打著哈欠看表,九點二十八分,對于為了趕作業(yè)昨晚十二點才睡的我而言,實在太早。
“上個月就告訴過你,五舅姥爺來深圳治病,想見見姥姥。好久沒見了吧,該去看看他了”,母親掃了一眼倒后鏡說道。
“五舅爺是什么病?”我從包里摸出手機,準備聽歌。
“肝癌。”言簡意賅,翻譯一下就是“殘忍”。
耳機只戴上一只,另一只從我手上滑落,敲在播放鍵上,哀悼親人逝去的樂曲淌出來,但跟那兩個字比起來,就顯得太微不足道了。
五舅姥爺是個慈祥的老人,我當年伸手去扯他耳朵里長出的長汗毛他也樂呵呵地不惱,反而是姥姥把我從舅姥爺背上抱下來:“小妞兒,別動,這是長福,越長福越多。”
難道是因為我拔去了舅姥爺?shù)拈L福,斷了他的福根,所以他才……
車駛?cè)肓硪粋市區(qū),嘈雜和混亂驟然多起來。我躲入耳機下,可是音樂所傳來的絕望感如同墨青色的水壓將我壓垮,就像即使掙扎也無法逃脫的空氣同化吞為水分子的一部分會是唯一的結(jié)局。
南方的大氣令人不爽,將雨不雨,欲晴還休,是沉重的熱,會堵住氣管,封上毛孔,阻絕一切能救命的風。一切的一切都太像小說里描寫生離死別的慣用伎倆,雷同的不只巧合。
說實話,我離死神最近的一次還是小兔子死在籠子里。身邊人的健康讓我麻痹了對危機的感知。現(xiàn)在,忘記危險的人要接受最殘酷的懲罰——永別!
只是,忘記危險的人是我,始作俑者是我,罪魁禍首是我,為什么接受苦痛的載體是他而不是我呢?
我看到了為我背負苦難的可憐的普羅米修斯,只不過他沒有神明的詛咒,肝臟被啄食干凈后不再會擁有第二個,不知是幸與否。
在看見那個艱難的笑臉的一瞬,所有僥幸蕩然無存,死神的標記在他臉上蠢蠢欲動,仿佛親吻就會發(fā)生在下一個動作之前。
三月中旬,這個日子距離廣東的冬日已經(jīng)遙遠,可他家鄉(xiāng)的風如同刻入的他的骨,就算是松花江旁最暖的皮衣也無濟于事。
自知多說無益,我只能用黃連般苦澀的可樂堵住嘴。
好容易離開高加索山,歸途之中母親一句“他臉色不對”讓我放松了牙關(guān)“印堂發(fā)黑”。
“閉嘴!”
我方知我說錯了。偷盜火種的人沒有嘲笑普羅米修斯愚蠢的權(quán)利。
我不能救贖你,我沒有無窮的力量,斬不斷泰坦的枷鎖。但我愿用我孱弱的身,為你遮擋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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