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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人為什么叫襲人?襲人名字內(nèi)涵分析
貌似這個題目有點饒舌,其實不是。在我看來,襲人的主要特點,已經(jīng)被一個“襲”字概括了。關(guān)于襲人名字的由來,小說第二回是這樣寫的:原來這襲人亦是賈母之婢,本名蕊珠,賈母因溺愛寶玉,恐寶玉之婢不中使,素喜蕊珠心地純良,遂與寶玉。寶玉因知他本姓花,又曾見舊人詩句有“花氣襲人”之句,遂回明賈母,即把蕊珠更名襲人。
所謂“花氣襲人”一句其實出自宋代詩人陸游的詩句“花氣襲人知驟暖”。我為什么要把原詩句說出來?因為在我看來,原詩句對于理解曹雪芹對襲人的評價是很重要的。表面上看,曹雪芹對襲人是肯定的,所謂“心地純良”,但其實,小說中所寫的襲人的一舉一動卻是很值得玩味的。而且,如果我們真正理解了陸游那句詩以后就更能把握襲人是一個什么角色了!盎庖u人知驟暖”,意思就是當(dāng)花的香氣撲面而來的時候就知道天氣開始回暖了,季節(jié)開始變換了。而在我看來,這句話對于襲人是相當(dāng)恰當(dāng)?shù)模盎庖u人”就是指襲人得勢,而所謂驟暖,是指賈府的形勢發(fā)生變化了。也就是說,賈府形勢的變化是從襲人“花氣襲人”的時候開始的。這與小說中襲人對王夫人的進(jìn)言導(dǎo)致大觀園被抄是非常吻合的。
而也由此,所謂“襲”字,還有出其不意的偷襲的意思,說白了,就是臉上笑著腳下使絆子。也因此,還有算計的意思。
大家也許會覺得我對于襲人的評判過于苛刻了?墒,我一再強調(diào),我們千萬不要被曹雪芹文字表面的“含蓄和溫柔”所欺騙,曹雪芹其實對所有的小說中的人物都是持“寬容和原諒”態(tài)度的,這就直接導(dǎo)致了我們不可能僅憑一文半字去理解人物,而是要“察其言觀其行”才可以。
縱觀襲人的一生,“偷襲”是她的基本特質(zhì)。而要偷襲成功,深邃的“算計”是必須的。
大家在第二回林黛玉到賈府的時候就可以看到,因為賈母的寵愛和賈寶玉對林黛玉的好感,襲人就開始有意“接觸”林黛玉了。而當(dāng)?shù)谒幕匮氣O來了之后,因為王夫人對于薛寶釵的器重,襲人又開始琢磨薛寶釵的性格更好,以后可以更好相處了。這里面的一切考量,都是從將來自己如何在賈寶玉房中立足出發(fā)的。當(dāng)然,這也無可非議。但是,襲人并沒有僅僅停留在“算計”的階段,在“算計”到一定程度之后,這個地位不高的丫鬟就開始實施她的“偷襲計劃”了。而我要說的就是,正是襲人的加入使“王氏集團(tuán)”一度改變了極為被動的局面
賈母成功挫敗了王夫人的“金玉良緣”陰謀,導(dǎo)致了薛姨媽的放棄和薛寶釵的退出。但是,襲人的出現(xiàn)為王夫人的東山再起提供了一個獨特而有力的新起點,那就是連賈母都無法否定的“倫理道德”,進(jìn)而掀起了查抄大觀園的反擊高潮。
當(dāng)然,襲人的“偷襲”是一步一步來的。
首先,她必須選擇到底站在那邊。
明眼人都知道,賈府有兩派,賈母派和王夫人派,賈母派的人支持賈寶玉和林黛玉結(jié)合,而王夫人派的則支持賈寶玉和薛寶釵結(jié)合。作為賈寶玉的貼身丫鬟,襲人必須做出選擇。而老辣的襲人應(yīng)該說做出了理性的選擇。為什么?因為大家都知道,盡管賈母目前還是賈府的最高統(tǒng)治者,但是,她的年紀(jì)是不饒人的。要說熬,賈母是熬不過王夫人的,王夫人上臺是遲早的事,這一點,已經(jīng)在紫鵑勸林黛玉早做打算的那段話里表現(xiàn)出來了,紫鵑尚且能看到的事情,聰明的襲人怎么會看不到,在我看來,正是這個原因使得本來是賈母房里出來的丫鬟襲人最終選擇了王夫人。
其次,她必須取得王夫人的信任。
既然要投靠王夫人,襲人就必須取得王夫人的信任?墒牵恢来蠹易⒁鉀]有,襲人要取得王夫人的信任是有一定難度的,因為襲人是賈母房里的丫頭,表面上看是賈母的人。那么,襲人是怎樣取得王夫人的信任的呢?雖然小說里沒有明確描述,但我們完全可以從襲人對王夫人的進(jìn)言中感覺到,襲人拿準(zhǔn)了王夫人的“七寸”,因此,她的話處處打動王夫人的心坎。
這次取得王夫人信任的行動發(fā)生在第三十四回,賈寶玉被賈政痛打以后,襲人借向王夫人匯報賈寶玉的身體情況的機會趁機進(jìn)言。襲人的舉動有如下值得注意之處:
1、 其實她不必親自向王夫人匯報的。
就如王夫人見到她時說的:“你不管叫誰來也罷了,又撂下他來了,誰伏侍他呢?”襲
人見說,連忙陪笑回道:“二爺才睡了,那四五個丫頭,如今也好了,會伏侍了。太太請放心?峙绿惺裁丛挿愿,打發(fā)他們來,一時聽不明白倒耽誤了事!痹瓉,即使在疼愛兒子的王夫人看來,回話這種小事是用不著襲人來的,而襲人的理由是怕其他人聽不明白。仔細(xì)注意襲人的話,很矛盾的,一方面說其他的丫鬟“如今也好了,會伏侍了”,另一方面又說她們可能連話都聽不利索。顯然,這只是襲人同志為自己親自來找借口罷了。
2、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見機行事消除王夫人對自己的疑慮。
應(yīng)該說,由于襲人平時“做人的功夫”下的很足,王夫人對于襲人的印象是比較好的。這就為襲人進(jìn)一步發(fā)展自己和王夫人的關(guān)系打下來基礎(chǔ)。因此,襲人是這樣開始自己的進(jìn)言的:“今日太太提起這話來,我還惦記著一件事,要來回太太,討太太個主意。只是我怕太太疑心,不但我的話白說了,且連葬身之地都沒有了!”而這樣的坦誠相見,換來了王夫人的絕對信任:“我的兒!你只管說。近來我因聽見眾人背前面后都夸你,我只說你不過在寶玉身上留心,或是諸人跟前和氣這些小意思。誰知你方才和我說的話,全是大道理,正合我的心事。你有什么只管說什么,只別叫別人知道就是了!
3、襲人進(jìn)言的核心內(nèi)容就是要賈寶玉遠(yuǎn)離林黛玉。
好厲害的襲人,一個所謂笨拙樸實的丫鬟,鋪墊得如此之好。借下來就可以進(jìn)言了,而核心內(nèi)容就是:“我也沒什么別的說,我只想著討太太一個示下,怎么變個法兒,以后竟還叫二爺搬出園外來住就好了!蓖醴蛉艘簧戮褪琴Z寶玉給什么人給勾引了,金釧就是為這個死的,所以襲人的話可謂正好說到了王夫人的心坎上了。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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