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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抒情散文
你越發(fā)憔悴。多少夢幻如秋葉早已埋葬在冬的柵欄下,不知道有沒有遇見一條希望的河流,現(xiàn)實之下有沒有珍藏春天的種子。我送你離開,踩著冬天的冰雪。你仍然在無情的現(xiàn)實中苦苦支撐。多少無奈,無助,只能用沉默將它們壓抑在心靈最堅實的地段。人,總有一條最后的堤,囿著悲傷的河水不容它輕易崩潰。修煉半世的緣,只是一場夢的歌吟,你醉于月下,被柔風(fēng)感動成一只海螺,夜夜吹響堅挺的巖石。
你越發(fā)堅強。生活的小猴子做著鬼臉,偷了你曾經(jīng)最難舍的幸福,你把月宮的桂香釀成芬芳四溢的美酒,醉了這個平凡而寧靜的世界,你幸福的認(rèn)為蝴蝶是因為你而陶醉于燦爛的花海,天真的捧起玫瑰花上晶瑩的淚珠,吮吸著清澄的日月星輝。但這一切都隨著春天的遠(yuǎn)逝而不留丁點痕跡。你似乎明白,上帝真的是個狡猾的吝嗇鬼,他賜予你多少幸福,又將給你多少痛苦,最終讓人生的等式等于零。于是你坦然接受命運中來臨的一切風(fēng)暴,默默的承受、應(yīng)對,不再流淚不再埋怨不再遷怒于這個花繁錦秀的世界。
如果不是當(dāng)初的夢織成的繭絲包裹你的智慧,你的彩霞不會茫然飄逝。你終于看見單薄的身影,如同一只小鳥,如同一只螞蟻,如同一只蝸牛。你以生命的全部激情勾兌人生的一輪明月,但最后你看到?萘耍ɡ嘶髁嗽茖,海底的蚌殼里并沒有你想要的珍珠,而到處都爬動著欲望的蟹。你終于明白,天空的藍并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干凈,花朵的芬芳也絕非完全的美好。你不再悲于情,怨于事,惑于得失。順天命即是豁達,應(yīng)時事即為明智。不再憑天而浮于幻想,張揚展翅凌駕世事。你知道自己是一粒種子,一粒塵埃,一滴水珠而已。
你的頭發(fā)掉得很兇。你告訴我多次,你悲傷而無助。我說,連命都不再吝惜了,頭發(fā)掉了又有什么?你慘淡一笑,說也是哈。但不久你又提及此事,沮喪的表情讓我難忘。我還是說,頭發(fā)本身外之物,掉就掉了吧。你大聲說:“要死也不能死得如此丑陋!”我無言良久,只能長嘆:這就是歲月!他像一個怪脾氣的雕刻家,我們就是他手中的藝術(shù)品,他拿著一把刻刀,只注重自己的靈感抒發(fā),而全然不顧及我們的心靈感受!他要把我們刻成什么樣子,那可是他的事啊!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承受一切!
你上車的時候,突然轉(zhuǎn)身握住我的手,咬著唇,一言不發(fā)。然后毅然離去。
車揚塵而去,你也在風(fēng)中,漸行漸遠(yuǎn)。長長的公路,留下了太多的空寂。剛才的這一切,仿佛又只是一場夢,散了。空空的世界,只有我一次次的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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